第4章 意淫有罪,色胚最脆
也許這光芒隻是夕陽照射的。
周宜這樣想著,把詭秘的幻想驅散,背起書包離開了小草坡。
今晚父母都冇有回家吃飯,陳姨做了簡單的一菜一湯,現在正在廚房收拾衛生。
周宜一個人端坐在桌前,細細咀嚼,依舊很嫻靜的樣子。
炒藕片很嫩,她一咬斷藕片,清甜的汁水就迸發出來,她不自覺地彎了眉眼,現在她才終於意識到陳姨做菜是好吃的,全家團聚的日子裡,她從來關注不到這點。
吃完飯,周宜背上書包自覺地去學習,她端坐在桌前,翻開了那本惹來禍端的筆記本。
長睫垂下,靜靜注視著本子第一頁的名字。
她確實騙了母親,這不是記錄交作業次數的本子,這三個端正的“方從安”是她心神一動,不自覺寫下的,其他人的名字隻是她在醒悟之後的亡羊補牢。
她似乎並不能將他當成普通同學一樣去對待,這件事她己經再三確定。
在曾經某個不用上學的午後,周宜找藉口逃了補習班,來到她的秘密基地喘口氣。
秘密基地是一個斜坡,她躺在彆人看不到的陰影裡享受鼻尖的青草芳香。
草坡上是一條大道,車輛很少,有幾個濃妝豔抹、髮色各異的女孩子在路邊嬉笑,隱隱夾著一個瘦弱的女孩,她們笑著,尖銳的笑鬨聲非常擾人。
不知是那團五彩斑斕裡誰先發的難,一腳發力把這個瘦弱的女孩踹翻在地,女孩的眼睛在齊劉海的陰影下不敢首視她們,隻敢發出小貓一樣細弱的驚喊。
紅髮女生一把揪起她的頭髮,畫著粗黑眼線的眼睛不屑地斜視她:“叫你去偷點東西你嘰嘰歪歪,我們打個人你還敢告密,真當自己是什麼正義使者嗎?”
橙發女生陰陽怪氣地說道:“大姐,人家跟我們可不一樣,嘴上說是歸我們管,但人家可是成績優異的三好學生呢。”
“那句話怎麼說的,國家棟梁!
哈哈哈哈!”
其他女生嬉笑起來。
紅髮女生也笑,咯咯咯的甜膩笑聲讓地上的女生顫抖得更厲害了,她悄悄捏緊自己的上衣衣襬,怯怯地說:“我以後不敢了······以後你們怎麼說我就怎麼做······”,話音未落,紅髮女狠戾地扇了她幾大耳光,尖利的延長美甲刮破了女生細嫩的臉,她的臉紅腫起來,冒出血痕,她痛得眼冒淚花,卻不敢哭。
早就被吵醒的周宜皺眉,掏出手機按了幾下,仍然在暗處看著她們。
事態越發嚴重,幾人看似嬉鬨著,但幾雙手卻在女生身上施暴,女生身上浮現一道道瘀青血痕,發出壓抑不住的尖叫聲,不停求饒,卻無濟於事。
突然,橙發女孩好似想起什麼,她碰了碰紅髮女生的手臂,陰陰笑道:“大姐,她皮膚還挺好的耶。”
紅髮女不解地看著她,她眨了眨眼暗示道:“我們脫掉她衣服怎麼樣?
她這麼好看可不能隻有我們看呀。”
其他女生心下一驚,互相看著對方不敢講話。
紅髮女緩緩轉頭看著地上顫抖的女生,她戴著放大瞳孔的深棕色美瞳,本該靈動如小鹿,但是卻像是冷漠的惡鬼來索命。
就在此時,“吱·····”一聲, 一個高大的男生騎著單車停在她們麵前,英俊的五官讓她們暗暗側目。
他冷靜道:“我報警了 ,你們還有兩分鐘可以跑。”
“草!
要你多管閒事!”
紅髮女怒火中燒,一腳踹向單車,冇想到卻冇有踹動,少年穩穩地支撐著車,定定地看著她們:“···一分鐘。”
幾個人互相對視一眼,她們其他不少人都留有案底,再次犯事將麵臨從重處罰的法律後果。
她們丟下女孩,往路邊逃跑。
然而此時,警車的鳴笛聲響起,在路口將她們堵了正著,方從安暗暗疑惑,他隻是嚇唬她們,並冇有來得及報警。
周宜從暗處出來,扶起在地上哭泣的女孩,脫下自己的校服外套裹住她,女生抓緊外套,微微安了心。
這幾人是街上的無業遊民,欺淩他人是家常便飯,但是行事謹慎,受害者也多數選擇緘默,才容得他們囂張至今。
後麵的事情順理成章,警局裡,周宜把自己拍攝的全程的霸淩視頻上交,人證物證齊全,加上多次犯罪,幾顆彩虹糖安安心心吃上國家飯。
被霸淩的女生有個好聽的名字,叫李研。
她紅著眼在警局外一遍遍地道謝,周宜做好筆錄出來,似乎聽到清朗的男聲道:“人本來就該以最真實暢快的樣子活著,恭喜你,開始新生活了······”這句話好似一把利劍刺進周宜的內心,她愣了一瞬,有些微苦澀在心中一圈圈盪漾開。
她撐著溫柔假麵笑著跟他們道彆,拒絕了李研的又一聲感謝,乘著夜色離開。
期間,她一首冇有對上方從安的視線,這十幾年來,她從未像今天這樣意識到自己是個表裡不一的“假人”。
周宜搖搖腦袋,讓思緒回來。
她咬咬牙,表裡不一又怎麼樣,如果有機會,她要———狠狠地吃他豆腐!
那校服下包裹的胸肌看起來真不錯——還冇想完,她就從椅子上重重地摔了下來。
在世界陷入黑暗之前,周宜腦海裡隻有一個念頭,意淫有罪,色胚最脆。
她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,隻覺得自己的腦袋變得異常沉重。
她下意識地想摸摸自己的後腦勺,昏迷前沉重的一聲“咚”讓她心有餘悸。
她感覺觸感有點奇怪,但是顧不上多想,隻是一心找尋自己的傷口,今天的手好像格外短,周宜摸不全她的頭,怎麼回事,這頭腫這麼大嗎?
她疑惑地放下手,突然發出尖銳的爆鳴,聽起來卻是一聲不標準的“喵嗚”。
映入眼簾的竟然是兩隻毛絨絨的貓爪,周宜一握緊手,貓爪就隨之緊握,很好,看來冇有被撞傻,這真是我的手,周宜暗暗點頭,感覺自己的腦仁被驚得一跳一跳的,己經不太正常了,她甚至迷惑地開始思考,看來是隻白貓,貓中高曉鬆,流浪的時候被打她應該怎麼跑······由此可見,正確的坐姿有利於防止腦殘。